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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师生平

走近王淦昌丨王淦昌《无尽的追问》第17节:解开原子弹之谜

来源: 发布时间:2022-09-15 14:55:20 浏览次数: 【字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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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王淦昌会见李政道。右起:王淦昌、李政道、蒋心雄、陈能宽(1998年))


第二机械工业部九局和第九研究所是一个单位,李觉任局长和所长。作为九所副所长,彭桓武主管理论研究,郭永怀主管设计研究和实验,我主管实验研究。
那时候,所里已经调来了一些专家和工程技术人员,有核物理学家朱光亚、邓稼先,固体物理学家程开甲,金属物理学家陈能宽等,还有国内一些名牌大学来的高才生。
我们这些人都没有造过原子弹。我想,我们中国人并不笨,外国人能做的事,我们也能做。所以,我要求年轻人,不论职位高低,不管资历深浅,谁的意见好,就采纳谁的,群策群力,尽快把原子弹这个谜解出来。
布置工作后,我总希望他们马上就做,拿出结果来。事实上不可能件件事都让人满意。遇到这种情况,我就着急,就批评人,甚至发脾气。事过之后,冷静下来,我感到自己有点过分,又马上找到被批评的同志赔礼道歉:“对不起,我脾气太急了,请你原谅。”好在年轻人都摸透了我的脾气,知道我为了工作,不生我的气。
我们知道,要使原子弹爆炸,首先要摸清楚原子弹的内爆规律,掌握爆轰实验技术。为了做好爆轰实验工作,培养和锻炼队伍,我给年轻人开了基础实验课,要求大家学会用数学概念进行推导,用物理概念进行认真分析。
爆轰实验不能在实验室做,怎么办呢?怀柔县燕山山脉的长城脚下,是一个工程兵的靶场,我们就借那块地方,开展爆轰物理实验。在一片开阔的野地上,一个碉堡,几排简易营房,十几顶帐篷,还有古代遗留下来的烽火台的废墟,这就是我们试验队的工作场地。我们称它为“17号工地”。中国的核武器研制就从这里揭开了第一页。
这个地方的气候条件十分恶劣。冬天,经常是风雪交加、飞沙走石,有时候大风能把军用帐篷掀起来,试验队员们的被子上总蒙上一层厚厚的沙土,一个个成了“土行孙”;夏天,太阳像火盆,烤得人挥汗如雨,夜里的暴雨常常把帐篷冲垮,把铝盆、木棒等冲走。那时正是国家经济困难时期,吃饭有定量,生活很困难,许多人患了浮肿病。几十名试验队员,都是在炸药、爆轰、电子、光学等方面有专长的年轻人。为了国家的强盛,为了早日造出“争气弹”,他们不怕苦,不怕累,克服重重困难,忘我地工作。
我负责全面的实验领导工作,对炸药的研制、炸药成型研究、爆轰物理实验和测试工作等,都要抓。我和郭永怀等同志经常到工地上去,有时候还住在那里,和试验队一起工作。我是搞实验物理的,对炸药学、爆轰学、爆炸力学不熟悉,就从头学起,自己学了,弄通了,就在工地上给大家讲课。遇到难题,大家一起讨论,出主意,想办法。我常常提出一些办法,指导试验队员们去做。
试验队员们白天紧张地工作,晚上钻研业务书和有关的文献资料。溶药炉没有到货,为了争取时间,他们就因陋就简,用普通锅炉、搪瓷盆和木棒,在帐篷里研制炸药和部件。搅拌炸药要快,帐篷里通风不好,雾气腾腾,充满着难闻的炸药粉尘的怪味,他们坚持轮流搅拌。有时候,我也和他们一起搅拌。他们怕影响我的健康,总是劝我离开。我是不会离开的,我要和大家一起做。经过共同努力,我们很好地解决了炸药部件的质量问题。
对于爆轰原理的实验,我和郭永怀组织大家讨论、论证,最后采用了陈能宽研究的方案。陈能宽是从美国回来的年轻科学家,他在金属物理研究方面已经做出了成绩,发表过不少学术论文。回国后,为了第一颗原子弹,他改行搞爆轰物理研究。他说,啃窝窝头比被人家称作二等公民好多了。他指导青年们设计了第一个特种形状的起爆元件,后来这个研究成果用到了原子弹的设计和生产上。
爆轰实验开始那天,我在现场具体指导。在离碉堡百十米远的沙丘上,放着加工好的实验元件。碉堡里的示波器、高速转镜紧紧地追踪着它。陈能宽和几个年轻人紧张地安装测试电缆。天气很冷,他们小心翼翼地把电缆接头抱在怀里,用皮大衣挡着风,一根一根仔细焊接。电缆接好了,紧接着就是插雷管。“呜--呜--”的警报声响起来,大家迅速撤离,两眼盯着前面沙丘上的实验元件。
“起爆!”一按下电钮,“轰”的一声,实验元件爆炸了,示波器、高速转镜记录着爆破的结果。试验场上,硝烟滚滚,没有等硝烟散尽,第二个实验元件又被抱上去了。大家一起堆沙丘,接电缆,插雷管,“轰--”第二炮又打响了。就这样一炮一炮地实验,紧张的时候,一天要打十几炮。实验中,我们研究并采用了光学、电子学的测试技术。
我们不断研究,不断设计,不断实验,不断总结提高,在一年多时间里,研究、设计、制作了好几个不同类型的部件,大大小小打了上千炮,基本上掌握了内爆的规律和实验技术,测试工作突破了技术难关,闯过了研制原子弹的第一关。
由于爆轰实验工作取得的成绩,1982年我们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。

节选自王淦昌著作《无尽的追问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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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两弹城微信公众号



终审:徐与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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